戴留斯:音乐的陶渊明
王征宇 于 2018.02.23 15:25:14 | 源自:北京日报 | 版权:转载 | 平均/总评分:00.00/0

网络上流传过一句话概括作曲家的段子,很有趣。“帕格尼尼:我拿小提琴玩死你;门德尔松:命好,所以音乐也甜;戴留斯:我是音乐的陶渊明……”看看戴留斯的音乐标题:《夏日黄昏》《河上夏夜》《日出之歌》《夏日的庭院》《月落之歌》等等,的确还魂了中国古诗词中田园情结。

英国作曲家戴留斯1862年出生于一个商人家庭,小时虽有音乐禀赋,但双亲强烈反对他学音乐。成人后不得不遵父命,从事商业活动,还曾赴美国种植柑橘。后来,父亲回心转意,他才得以赴德国进莱比锡音乐学院学习。

学习期间,戴留斯结识了作曲家格里格,去了挪威,领略到斯堪的纳维亚风情。如孔子言:“君子怀德,小人怀土”,“士而怀居,不足以为士矣”,有点游学的意思。1888年他又去了巴黎,与法国作曲家弗雷、拉威尔、画家高更及瑞典剧作家斯特林堡等均有交谊。这些人多少影响了他日后的创作。

与大多数音乐家不同,戴留斯执著地崇尚自然,不仅喜欢表现各种自然境况下人的内心情感和生存态度,曲调的基础也是自然音。他将自己敏感的触须伸向旷野、星际、花蕊、云翳与潮汐……1903年他为惠特曼诗歌谱写的、长达半个小时的单乐章合唱与管弦乐作品《海上漂流》,涉及大自然的生态——人类与鸟类的生存和死亡,他们与包罗万象的海洋的抗争。他最通俗的管弦乐作品《孟春初闻杜鹃啼》,弦乐反复吟咏,有春日酒醉似的芬芳,大地沐浴在棉花糖一样的暖阳里,有种叫人沉醉的无力感,太美了。长笛撩拨如杜鹃啼鸣,明暗推移的和声,深入浅出的配器,让人有“杜鹃声里斜阳暮”的惆怅。

不是让你在音乐里抱紧自己,戴留斯的音乐驱使你望向外面,望向一个更开阔的地方,望向远景。他不给你明确的方向,只引导你探索。

中年定居伊泽尔河畔的戴留斯,很少再与他人交往。只喜欢到郊野散步,暮色里才返家。即便有友人来家一起进餐,也会因为他的沉默而陷入冷场。柯尔律治说:“每个人都注定要以自己的方式代表人类。”对戴留斯来说,这个“自己的方式”,大概就是用音乐发声。

弦乐小品《翻山远去》是人与大自然不露痕迹的点化和引渡。耳边隐隐有风的嘶吼,有松涛的轻和,还有人对山背后扑朔迷离风景的向往。聆听音乐,会涌起攀上某座峰峦的欲望。管乐齐奏声势浩荡,渲染出跋涉的艰辛与快乐。音色变化繁复,却是朦胧、流动的。随着旋律的峰回路转,呈现别有洞天的诗境。

晚年瘫痪了的戴留斯没逃过双目失明的双重厄运。生命的最后时日,他依旧在枫丹白露前的卢万河畔口授他的音乐创作。1930年,戴留斯完成了他的最后一部作品——交响诗《夏日之歌》,当音乐从唱盘里吐出,仿佛“我们坐在开满石楠花的悬崖旁眺望远方的大海”。大自然在他的音乐中,始终没缺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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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以后留心听听
    发表于2018.02.25 09:44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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